二十年后
云城主密悠格内一阵爆响,门外一名守候的女子急匆匆的推开门跑了进去,只见此时阁内一地狼藉,她来不及细看,大步跑到玉莲旁关切的推了推躺在玉莲上的那个人。叫了声:“阿娘”
上面躺的乃是云端,只见她满脸是血,浑身透着一股阴气,可见修炼的还是邪术。
云端慢慢睁开眼,深吸了一口气,胸口一阵疼痛,一时不忍又吐了一口鲜血。女子想为她施法缓解疼痛,却被她拒绝。“不用,桑格!”这些年她早已习惯!
桑格心情很复杂,知母亲早年为了增加功法大练邪术,使自己得到了反噬。除了心疼她外,还有些怜悯助母亲修炼邪术的天下百姓(因邪术需要少男少女每月初十,二十,三十三日供奉鲜血)
而若如今的云端也只有继续修炼,若不然自己则会血亏暴毙。
曾有医师说过,若是能修炼上古神术穿心术也可解此邪术。
传说总归是传说,她近些年查阅了三城之内所有的书籍,然而并没有找到穿心术术法,或许是假的吧!但她不信,派人一直在找。。。。
只见她用尽力气让自己坐正,桑格欲上前施法助她疗伤,却被她拦住“不用,我自己可以”说是为女儿好,实则不想与她有接触。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剂药,吞了下去,缓了缓说:“我试了十五年,还是未试出云氏穿心术。”
云桑格疑问道:“母亲,是不是这天下压根没有穿心术?”
云端厉声打断道“你懂什么?穿心之术当然有,只不过此术是上古神术,只待有缘人罢了。
桑格不在言语,她在母亲面前向来只有领命行事。没有发言权。
只见云端眼中又透出一丝狠毒,自言自语道:“若我有一日修炼好此术,医好我这病体。然后定要扫了芳幽城与紫木城,让这沼泽大地上所有的人唯我独尊?”
云桑格听了,不知怎么答,她太了解她的母亲了,只觉得她做什么事从来不去想,喜欢就去行动。从不在乎旁人如何?
云端瞥了她一眼,实在没什么好心情,又暼了暼一旁霜凌剑,若有所思道:“那个人是时候接回来了!”
云桑格明白的点了点头,知道她所指何人,便道:“那女儿即可出发,后日便可回来!”
云端想了想,甩了下衣袖说:“让你爹去,他向来只会饮酒装疯讨清闲,给他些事做,省的他胡闹。你便去莫家庄,去找莫仙师为我来施针,我近日越发难受了!”
云桑格想了想,为难的很,自来到云城,她阿爹武功被云端下令被废,如今的杨子俊早已不是往日悦达骁将了,可可若如实向云端禀报,怕阿爹又要受罚,思来想去只好找了个由头:“我阿爹他武功全无,近日去鄢陵的路上多有邪灵作祟,还是另派他人吧!”
云端一脸不悦,转过身去隔空打碎了一盏灯,咬紧牙恨恨的说:“若不是为了你,我早就把他赶出云城了”
“母亲。”云桑格一脸无奈的说:“阿爹他武功被废,也是苦闷——”
“他苦闷,谁不苦?”云端一阵冷笑,若不是看到桑格,她怕真想杀了杨子俊这个人,当年若不是他自己怕也不会走上炼邪术这条路。她忍住气说:“他一切都是自找的!”
云桑格心里一阵发麻,看着母亲的表情怕是下一秒就会情绪失控,忙毕恭毕敬的说:“母亲怎么吩咐女儿怎么做!”
云端这才满意的扫了她一眼,也似主人与家仆般对话:“那人,我派他人去接,你去请莫医师就好。”“是。”
桑格走出云悠阁,思绪万千,回忆曾经,幼时的她好像从没见母亲笑过,她永远都是阴沉着脸,一不高兴就惩罚人,用秘术毁物,对她也是一般。按理说这些年她也已经习惯了。只是有时,心中心疼她阿爹罢了,当年云城风流倜傥的青衣少使。却因城主之命奉娶了母亲,便再也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了。
而现在的父亲,从母亲登上城主之位,他的武功便被废除了,还要时不时的被发疯的云端关在密室施刑,自己又无能为力。只能眼睁睁看着。
她坐在宜兰园的小路上静静的待着,看着远处的蝴蝶,不由想象自己若是蝴蝶多好,可以自由自在的飞,无忧无虑的。多好!
正在她想得入神时,远处的一声吵骂声惊醒了她。“不对,阿爹的声音”她飞身起来,向发出声音的地方跑了去。
“你算什么东西?还敢管着我?我我我我好歹也是她云端的夫君!你有什么资格管我?”
她跑来才看到,阿爹醉醺醺的与母亲的贴身护卫淼泰正在争执,淼泰懒得与他废话,一只手抓起了他的脖子,恶狠狠的说:“夫君?你也配?”
云桑格起身一跃跳到了俩人面前,她一掌打开了淼泰的手,杨子俊重重的摔在地上,咳了两声,骂道:“你说说你算什么东西”
淼泰沉着脸,在手中运功,却被云桑格伸手拦住“淼泰,你过分了,他是我阿爹,是你主子的丈夫,也算是你半个主子,你怎么能对他下手?”
淼泰似乎一向不把杨子俊放在眼里习惯了,听了云桑格的话,他只是不屑一笑,收回手,说:“我的主子只有一个——城主”又轻蔑的看了看子俊对桑格说:“桑格小姐,你管的太多,我怕城主知道了,会不高兴!”
桑格一边扶起杨子俊,一边说:“是吗?那你要小心了,我母亲虽说不喜欢我爹爹,可我总归是她生的,你若惹恼了我,不知她要罚谁吧?”
淼泰懒得与她争辩下去,冷冷一哼,向前走了,杨子俊却卯起了劲,连追了他几步,嘴巴里嘟骂道:“狗奴才,狗奴才……!”
桑格无奈的摇摇头,看着胡子拉碴的杨子俊,心中很是心疼,曾经的玉树临风好像跟他不沾一点边,习得一身好功夫,她还记得幼时,阿爹教她射箭,习武,除妖灵。可如今的他整日以饮酒度日,很少有清醒的时刻,活的像一个老者。
她静静的看杨子俊疯疯癫癫骂了几句,唤了声:“阿爹,”不知他是清醒还是不清醒,总之他是以半清醒的口吻抱怨道:“桑格,我是一个废人,不能斩妖,不能练剑,就连喝口酒水也被狗奴才训斥,我活着干嘛?”
桑格不不知怎么安慰他,还没来的及说什么,只见他扑通一下躺在地上打起了滚,嘴巴里还嘟囔着:“躺在这里真舒服,你走吧,别在这烦我。”
桑格想拉起他,却被他大力甩开,哭闹着说:“连你也要管我,我不如死了去。”
桑格无奈的摇摇头,只好顺着他:“好好好,阿爹,我不拉你,你就这样躺着。”看了他打了好一阵的滚,才想起,云端交给她的差事,她既担心阿爹,又怕误了差事,思来想去,只有拿起传音笛把她那个没正形的弟弟云桑榆唤来。
等了半刻,云桑榆才慢悠悠的来到她面前,看到躺在地上的杨子俊不由不忍直视的捂上了眼睛,桑格一把打开了他的手吩咐道:“我等下要去办事情,半月才归,阿爹就交给你了,你要好好照顾他!”
云桑榆摆出一副苦瓜脸,求饶道:“你可放过我吧,他这副样子我怎么管的了,我还要练剑,哪有时间?”
云桑榆是云端当上城主那年所生,他记事起杨子俊就是这样疯疯癫癫的样子,他体会不到父爱,更没有阿姐与对爹的那种亲情,平日里都懒得搭理他,即使见到也是以“他”称呼杨子俊,对于桑格交代对于桑格交代的事情,他属实懒得管。
桑格沉着脸不愿在理他,他见阿姐有些生气,他才勉强应道:“好了,好了,我答应,我尽心照顾他,可他若是不小心惹了母亲,那我就管不了了。”
听到他答应,桑格这才变了脸,冲他暖暖一笑,又向他细心交代一番,才放心离开。